在中国,中超和国足的更新已然成为了一件难事,被现实所限制,我难以寻找到新的角度来撰写相关内容。然而,苏超的出现却激发了我的思考。苏超,就像一艘在波涛中航行的小船,承载着不一样的意义。
我的思考是这样的:我不再单纯追求流量的意义,而是专注于苏超的内在逻辑。
在关于苏超的讨论中,不乏幽默诙谐甚至低级趣味的言论,但其中有一句深情款款:“人民的足球”。这句深情让我深思,这个深情是否恰当,又是否真实。
我的第一反应是,从生产过程来看,苏超是最典型的政府支持的足球。但这并不意味着“政府的足球”就不是“人民的足球”。我们有一个“人民政府”,我们的政府是服务于人民的。
更精确地说,苏超是一种自上而下的足球模式。与村BA不同,村BA是源于民间土壤,由乡民根据地方体育文化传统自发组织、传承、壮大的赛事。而苏超则是由政府直接发起,在地方政府的强势介入和运营下出现。
在2021年初,当天津泰达和江苏苏宁面临解散时,虽然有一部分球队通过“指令性复活”得以存续,但也有球队未能如愿。然而,四年后,江苏省政府却以指令性的方式举办了苏超。
我们必须认识到,像苏超这样大规模的比赛,需要动用众多资源来支撑,短期内是无法依靠民间团体或市场企业来酝酿生成的。在经济下行的情况下,谁来承担场租、安保费、球队开销以及宣传费用?这是一个巨大的疑问。
在小城市,要举办几万人参与的比赛,需要经过众多部门的审批。而政府的宗旨应该是让人民群众喜闻乐见。苏超丰富了江苏人民的文化生活,增强了群众的地域归属感,也刺激了市民的消费欲望。作为一个体育记者,我要为江苏省政府的这个策划点赞。
我并不贬低其他体育项目如网球、皮划艇激流回旋、拔河和飞镖比赛的意义,但足球作为一种世界第一运动,更适合承载群体的情绪和场面宏大的叙事。江苏的“散装”文化或许与我无关,但足球是一种以群体对抗来凝聚群体的活动,是一种独特的人类文明。
江苏省政府的这个举措让群众有了强烈的参与感。如果不是苏超,我很难想象连云港、宿迁、淮安、徐州这样的城市还有什么机会能让几万人共同感受看球的快乐。这意味着,没有政府的强运营,这些地方与足球文化的距离将非常遥远。
我理解我们理想中的中国足球应该是根植于社区文化、存活于自由市场、拥有强大票房号召力的足球。然而,我们面临的种种现实问题让我们难以实现这一理想。大政府的管控体制、城市化的进程中地方文化的土崩瓦解以及与足球团队主义内涵不太相符的传统文化土壤等因素都阻碍了我们的脚步。然而,当徐州有两万人看苏超时,我仍愿意看到它积极的一面。这至少比看斗鸡或斗人更有意义。
在资源都掌控在政府手中的情况下,鼓励政府做一些正向的事可能是向理想主义偷偷靠近的唯一现实途径了。有人说苏超其实是庙会、文旅、政治的混合体,但我只想从足球的角度出发。我的好奇心在于如何让这些人能够长期聚在一起而不是一拥而上、一哄而散。
在此我想到一个名词:市民球队。在韩国联赛中,有由市政府用税收养活的职业俱乐部如大邱FC、大田市民FC和蔚山市民FC等。虽然他们实力一般无法与大企业球队竞争但也能存活并能成为当地民众在足球层面的寄托是韩国足球的重要基石之一。这让我思考中国的区域联赛是否可以往“市民球队”这个方向探索一下呢?是否可以顺势而为让足球不只是足球还能带来庙会、文旅以及地方政绩的收获呢?
我尽可能地保持现实但同时也抱有理想主义的想法希望在现实与理想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让苏超这样的赛事不仅仅是一个短期的热点而是一个长期发展的方向为中国足球的未来探索出一条新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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